【双花/韩张】各自为战21

要说因为私事请假,张佳乐还是觉得挺不好意思,他上次任性请了个假之后就落下个心理阴影,总觉得自己是在得寸进尺。

在团长办公室前来回走了几趟,刚鼓起勇气要去敲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你干什么呢?”女团长眼神怪异瞅着举着手还没敲下去的张佳乐,张佳乐想到头顶的监控器,知道团长早就在办公室里知道他在门外转弯弯的行为,两眼一黑,干脆豁了出去。

“报告团长!我……我想请假。”

 “哦?为什么请假?”请假总得有个原因,团长也就是随口问问。

“那个……友人来了,想……想聚一聚。”张佳乐尽量说得很正当,也不知道心虚个什么劲儿。

老练的团长扫他一眼,看他那不自然的表情就猜到他话里有点水分。“不行。这个不算理由。”

“哦……”张佳乐倒没多话,很老实地低下头表示失落。

团长看他那样,又把话说得活了点,“友人不行,要是情人的话……倒是可以考虑。”

“不!不是情人!!”张佳乐面红耳赤,还没等团长说什么就先给自己辩解起来,“就是普通朋友!!”

“那就算了。虽然下午没什么事儿,你也别乱跑了。明天休息一天,晚上出发去五团。”团长一挥手,表示张佳乐可以回去了。张佳乐虽然满脸不甘心,但也没忤逆团长的命令,蔫蔫地转头往外走。

团长倒是挺遗憾。她眼瞅着张佳乐拐弯下楼,回头关上办公室的门,有点琢磨是不是自己耽误了年轻人的事儿。倒不是她不通情理,只是没想到张佳乐竟然没再坚持一下。

结果也不知道人怎么想的,十分钟过去,人突然又冲回来。

“报告团长!我要请假!!”

“是情人吗?”团长也不跟他拐外抹角,直接开口确认。

“……是……”张佳乐回答地时候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好像无比不情愿地承认了这个名头。

“准假。”

“……想……申请夜不归寝。”

“嗯,是情人的话,也准。”团长打鼻子里哼出一声闷笑,直笑得张佳乐落荒而逃。

他一路跑到外面,见着孙哲平正站在一棵树的阴凉下等他,立刻快步过去。

“走吧。”

“你脸怎么这么红?”孙哲平用手背在他脸边贴了下,被他迅速打开。

“你管!热的!”张佳乐还羞于方才请假的理由,此时还有些懊恼。

孙哲平把另一只手里拎的水瓶递过去,“喝吗?”

“不喝。”张佳乐坚持,“我们上哪儿去?”他试图让自己表现得自然点。

“我哪儿都行,看你。”孙哲平很大方地表示,他只是想见张佳乐,不在乎在哪儿,若张佳乐有提议,那就照他的意见来。

张佳乐抬胳膊蹭了下脑门上的汗,心里有点为难——他从来没约会过,完全想不出有什么地方可去。

“走走?”

“走吧。”孙哲平是真无所谓,他从阴凉下面走出来,直接就顺着一条大道往前走。

张佳乐跟在他后面走了一会儿,对这个状况有点不满,“哎!咱就光走啊?你就不能想点去处?”

“吃饭不?”

“不吃!我刚吃完。”

“我想完了,该你了。”

“我操?!”张佳乐完全没料到他这套路,“你再这样我回团了啊!!”

“别别别。”孙哲平回手拉住他,“要不咱找个店坐会儿。”

说完两人就朝附近放眼望了一圈。就跟应景似的,一个店铺都没看着。张佳乐斜眼看他,一脸鄙夷。

“走走吧。”孙哲平也无奈,谁叫部队驻扎的地方不在市区里呢。

两人顶着烈日走了半天,犹如拉练。孙哲平一直歇着倒不觉怎样,张佳乐来来回回在偌大的团部里跑了三趟,本就已经汗流如水,再一经暴晒,一时间头昏眼花,差点脱水。他想起在四团操练场上跑圈的事儿,忍不住拽住孙哲平,“哥们,商量个事儿,咱别走了成吗?哪儿都行,只要庇荫,你就是开个房,我都跟你去。”

孙哲平倒抽了一会儿气儿,很认真地看他,问:“你这么饥渴了?”

张佳乐就觉得他说的话没一句能听的,总得包含点引申含义。但烈日当头,他还是点头认了。

孙哲平过去又用手背替他蹭了下脑门上的汗。“走吧。”

两人又走了将近两站地的路程,搭上路过的顺风车,去了离这儿最近的宾馆。

孙哲平拿自己的身份证开了个房间,进门之前,还特意晃着房卡对张佳乐强调:“这可是你要跟我开房的,不是我逼你。”

“是是是,赶紧进去让我吹个空调。”张佳乐从他身边挤进去,到窗口张望一圈,拉上了窗帘。“我先冲个凉。”

“你的进度太快,咱才刚进屋啊。”孙哲平刚把房卡插进卡槽通上电,张佳乐就已经脱了个半光。他把脱下来的衣服里里外外翻了个遍,确保没有任何可疑物品之后又过去扒孙哲平的。

“别急别急。”孙哲平没反抗,任他把自己的衣服也都扒去检查了一遍,随后才说,“放心吧,我身上没窃听。”

“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说明白。”张佳乐收起刚才懒得快成烂泥的松懈表情,两只眼睛都瞪得溜圆。方才孙哲平说有事儿跟他说的时候,语调稍微有些不一样,他那时候没注意到,直接就说漏了嘴,好在孙哲平以“情事”的理由搪塞过去,算是圆回了场子。他不知道这是另有意图还是无意之举,但为了防止万一,他还是有必要问一下。

“你不是要冲凉吗?你先去,我也想冲。”

虽然还有疑问,但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张佳乐还是放松了警惕性,只是……他看看被他扒光的孙哲平,另一层意义上的紧张感又接踵而来。

“我……不冲了,你冲吧。”

孙哲平也不劝他,自己甩下内裤就进去浴室。张佳乐在窗帘缝边看了一会儿,没看到什么可疑人物的跟踪,想也许是自己习惯使然,对什么事儿都要怀疑再三。

孙哲平光着进去光着出来,张佳乐回头看了个正着,慌着神地把视线移开,“你怎么不穿上再出来?!”

“浴袍在衣柜里。”孙哲平打开门口的衣柜套上一件,“你真不去冲冲?”

张佳乐看他穿齐整了,想着自己一身汗,总归不太卫生,便提前拿好浴袍钻进浴室,从头到脚冲了个干净。

他出来的时候孙哲平正在把床头柜挪回原位,张佳乐快步过去,重新移开检查了一遍。

“没事,我都看过了。这房间没问题。”孙哲平去洗干净手上的灰,看张佳乐皱着眉头朝他看。

“孙哲平你没事儿吧?”张佳乐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孙哲平似乎在安全性上比他更谨慎,这让他有种违和感。

“嗯。”孙哲平擦干净手,站到张佳乐面前。他把左手的护臂脱下来,露出里面的一层白色绷带。然后像是故意展示给张佳乐看一样,他缓慢地将绷带一圈一圈地解开。在解到中间的时候,张佳乐突然瞪大了眼睛。

那里面有一个后缝上去的布片,布片面积非常小,只有小拇指指甲的一半大,缝得也不甚牢固,随手一拽就能脱线,那上面只有一个不明显的图案,张佳乐看得清楚,那是半片花瓣。

他在震惊中一言不发,由着孙哲平把自己头上浸湿了的发绳解开——在那中间也有半片花瓣。

“百花。”孙哲平叫张佳乐,“葬花。”他介绍自己。

二团的人没有军牌,出任务死在外面就是死无对证。每个人的联络暗号不同,每个人也都不是绝对的可信,在被下达任务的时候他们不能靠介绍信这种书面证明来验明同僚身份,也不能做过于明显的信物来引人怀疑。

不少人都要经历一个洗白的过程,而洗白后的如何找回“组织”,方式却是各不相同。他们要靠拿出和同僚身上的相同“标识”来证明自己的身份,这个“标识”是就相当于二团的军牌,收录在机密档案中,只有知情者在任务需要时才会透漏。

有人是一款定制戒指,有人是一个细小伤疤,而张佳乐的“标识”是隐藏在发绳中的半片花瓣的图案。他从未用过,但他知道,只要用到,那他的身份就会转明为暗。

“你等会儿……”张佳乐按住太阳穴,迅速整理了一下思路。“我有几个问题要问。”

“你说。”孙哲平坐到他旁边,声音放得很低。

张佳乐同样含混着嗓子不让声音显得太清晰。“你真实退役了吗?”

“我以为你看了这个能明白。”孙哲平瞥了眼绷带。

“什么时候进入二团的?”

“‘退役’之后。”他说话总要绕个弯,话里的退役是指他从四团退出军籍,而正是在那之后,他被二团秘密召集,在内部重新建立了机密档案,成了双重身份。

“你在H国的事儿呢?”

“是真的。”真中有假,假中有真,孙哲平到底是有军人底子的,封闭式治疗实则是二团特别机构的私下训练,之后的出国治疗也是顶着孙家父母的主张,名正言顺去那边落了户。

“我没明白。”张佳乐还有很多想问的,但他却再没理出头绪。他现在已经能明确是孙哲平已经成为二团的人,而他会被要求和孙哲平共同执行任务,但至于是什么任务、如何执行、孙哲平的意图,或是他于孙哲平而言是个什么角色,他却想不明白。“我要做什么?”

“引退。”孙哲平如是说。

“可是我说过我还不想退……”

“引退后跟我去H国。”孙哲平没顾他的话,径自说,“我在那里申请建立专门的舞蹈培训学校,你去那里教孩子跳舞。”

他凑得近了些,声音依然低沉模糊,张佳乐闻着他的气息,恍然想起某一个时间里,孙哲平问过的话和当时他给的答案。

“如果你愿意,我们还可以结婚,那里承认同性婚姻,我们不需要在这件事上遮遮掩掩。”

这句话踹开了时间大门,回忆里和现实接连起来,让张佳乐喉咙里哽得难受。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他想都不敢想的梦在突然之间被一个人具现并送到他面前。

他望着孙哲平,轻声问:“不是因为‘协同婚姻’?”

“不是。”孙哲平回他一个安心的笑,“是我,孙哲平在向你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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