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花】定影(一)

OOC预警 OOC预警OOC预警!!!!

这是一篇中二病严重的文,非常严重非常严重非常严重!!!

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张佳乐,一万个人眼里有一万个孙哲平,我从这一千个张佳乐里挑出一个和另一个从一万个孙哲平里挑出的孙哲平凑成cp,肯定和你想的双花不一样。

能接受的人继续下拉,不接受的人回头是岸。真的,我由衷的劝,看在我写了这么多预警的份儿上。


*其实这是重发,比上次发的内容多点,看过前面的人可以直接跳过看后面,封面搞完了,过两天发个宣吧……


张佳乐大学时离了皇城根儿下的家,独自去了西南这片土地。

家里富裕,养个独子自然是本着“给他一个健康快乐的生活环境”来的,在别人都埋头苦读,个个面黄肌瘦灰头土脸的高中里,他成天把自己收拾得溜光水滑,坐在死气沉沉的教室里顶着张脸笑得像朵不合时节的花。

他一心只顾着臭美,高考时候理所当然地考出个不靠谱的成绩,哪个学校的分数线都没够上。家里这才开始上心,托关系找人找学校,也亏了他自己生得副好皮相,最终被送去昆明上了个不出名的三流艺校。

不管有没有名声,好歹先读着,中国大学多了去了,等到回来就业时用心吹吹牛皮,吹得高大上一点就行了。

天高皇帝远,谁还能细查这学校来头怎么着?

张佳乐临行之前和十多个狐朋狗友们一起吃了顿散伙饭,相送阵势好比唐太宗送玄奘去西天取经。大家互相哭嚎着苟富贵勿相忘,未来三年一转眼,各自断了联系,也不知道都去哪里发了洋财。

张佳乐并不在意这些,他生性开朗,身边笑声不断,朋友不缺,走了一帮又交一帮,真正关系好的只有几个,其余的对他而言就是些“生命中的路人”,走过路过也就一笑而过。他相信缘起缘灭都是天注定的,联系不上了那就是缘分尽了,没什么可伤感的,就好比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自己的日子自己过,照样过得衣食无忧。

他学的是表演专业,本该刻苦钻研演技,但这儿的教规没那么严格,老师都看脸,颜值高的学生分值也可以商榷,关键看你怎么表现。张佳乐在这方面就很懂事,到了期末,甜言蜜语礼包现金往老师们的家里一送,要想混个中上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话又说回来,他上学吃穿花的都是父母的钱,虽然没亏着他,但也不能供他八千一万地往送礼上砸。而且真要让他做这么个败家子,他也真做不下去,于是为了能让自己在大学四年里舒舒服服地混吃等死,他准备努力一番。

学校里什么家庭条件的人都有,有挥金如土的,也有省吃俭用的,张佳乐看到人家勤工俭学,脑袋里跟着动了想法。

他做了个兼职,立志要靠自己的辛勤劳动把期末给老师上贡的俸钱赚出来。

用学习的时间去赚贡钱来换取期末高分,这压根就是个本末倒置的事。但张佳乐自己乐意,室友们也都是纨绔子弟,没人规劝他那些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之类的金玉良言,况且张佳乐赚了钱还会请客,看热闹的自然不嫌事儿大,都呼喝着赞成他去“卖色”。

说是卖色,其实张佳乐是去做模特。

他在网上购物的次数多,尤其是衣服鞋包类,和那些爱花哨的姑娘们相比,他的交易量只多不少。鉴于他的臭美本质和天生丽质,每次评价的时候他都特别认真地拍出一堆自拍,然后选出五张最上眼的上传,晒得有模有样,颇有明星气质。

这样的买家自然大受店家欢迎,久而久之他就和一些客服搞好了关系,新装上市都会享受个七折待遇外加一堆小礼品。张佳乐顺着这层关系去打探消息,探到苗头就积极地毛遂自荐上去,最终成了几家网店的服装展示模特,彻底从线上攻入线下,实实在在地拿了几笔报酬。

此后,但凡新装换季,张佳乐的课程一律缺席。缺到后来,不仅同学们习惯了,就连老师们也都习惯了,偶尔见到他还要问两句忙不忙。

张佳乐觉得自己已经提前进入就业,钱景一片灿烂光明。

 

从大一做到大三,张佳乐在圈子里有了点小名声。昆明本市一家原创品牌工作室找上他来询问有没有签约意向,张佳乐收到合同,召集那帮损嘴室友里里外外考量一番,确定没什么有诈的地方,就跟人先签下了试用三个月,合格后续签一年的拍摄合同。

头一次正式签约的东家是家新成立的工作室,几个年轻人合伙集资,从设计到打样再到制作,最终通过网店贩售,整个运营没有多少人。为了打响名号,他们在面子工作上投了些本儿,力争造出个耳目一新的声势,好让人能迅速记住这个品牌。

工作室埋伏在商业区的一幢写字楼里,颇有些大隐隐于市的高深意味。张佳乐第一次找来的时候在附近走了三圈,愣是没看到那块夹在招商广告中的招牌。

LOGO做得太过艺术,纯意识流的设计根本让人猜不出那几个拼凑的图形代表了什么。张佳乐从那上面扫过好几眼,也没明白那是家干什么的公司,他也没琢磨,在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地方之后,他给工作室打了电话。经过各种确认之后,他瞪着那牌子走进大楼,正碰上下来接他的人,直接被人带着一路冲上六楼。

这是张佳乐第一次和“肆风”合作,还没来得及参观介绍就被拽进服装室里去看衣服,听设计师本人跟他讲要怎么搭配,想拍出怎样的feel,等等等等。

虽然没能摸透这个工作室的基本风格路线和工作流程,但他凭着直觉觉得,这一屋子的人都挺浮夸的。

简单地商讨和化妆完后,张佳乐被赶鸭子上架似的换上第一套秋装出来。刚刚那个接他的工作人员正在一边对着电话抹额头,嘴里忙不迭地问道:“您在哪儿呢?!……行行行!对!就那儿!站那儿别动!我去接您!!!”说罢一阵风似的跑了。

张佳乐看着那人的背影自己笑出声来,心想一定又是一个找不到门的,转头听到设计师抓着旁人在问:“哎?!摄影师呢?!!”

过了好一阵儿,刚才的工作人员才满头大汗地领回一个人。张佳乐朝门口望去,看到一个高挑挺拔的身影从安全门外迈进来,黑T恤黑裤子登山靴,肩上背了个大包,看起来就像个徒步旅行的背包客。他问设计师,“另一位模特?”

设计师摇头,翘起留了长指甲的小指扶着眼镜,脸上又是嫌弃又是疑惑,最后定型成一个不屑,“没有,这不是我的style!”

旁边另一位也不知道是负责什么的人一路小跑奔过去,边跑边喊:“孙老师!您总算来了,就等您了!”

被叫做“孙老师”的人点头示意,放下背包,拉链一开,掏出一套摄影器材和几个镜头,埋头摆弄起来。

张佳乐站在灯箱后,看他偶尔抬手照一下幕布,然后低头调整,丝毫不顾周围人等着的他焦急眼光。

他有些闲,便去跟设计师搭话,“我们今天拍几套?”

设计师没搭理他,频频抬腕看表,几次抱怨这人怎么不紧不慢的。旁边的人劝他稍安勿躁,大手都这样,他便一脸怨气压着火看孙老师鼓捣他的家什。

孙老师专心致志,几句说给他听的抱怨都像是没入到耳朵里一样,看镜头的方式就像是实验员在调试显微镜。张佳乐的视线在他身上停了一会儿,一会儿之后他发现,这人绝对是故意不给人痛快的。

他摆着一副力争要做到完美的敬业态度,让外行人看了说都没法说,只不过张佳乐看出来他手底下压根就没做什么实际操作,一个姿势停滞不动,时间都被他拖着,好像就等着把这个设计师憋出毛病来。

设计师也不是个沉得住气的人,尿急似的在原地转了三圈,再也听不进别人的劝,冲过去急头白脸地点着手腕上的大表盘要他看看时间抓紧点。

孙老师没愠没怒,连瞅都没瞅他一眼,依旧目视前方,开了口却是满腔气死人的休闲,“换个口气,好好说话。”

设计师僵在原地好像在酝酿大招,之前迎他的人见状赶忙跑过来打圆场,叫着:“大孙!兄弟!都是老楼的哥们,头一次合作,给个面子,好好的啊好好的!”

设计师被拉开,孙老师又听人家说了半天好话,才挥挥手示意算了,然后冲站在不远处看了半天戏的张佳乐一甩手指头,示意他站到柔光灯箱前,他接着试镜头。

设计师差点一口气背过去,恨不得夺过那相机砸了它泄愤。

约莫又过了十分钟的时间,拍摄终于进入正轨。

孙老师话不多,不给什么引导,多数都是张佳乐自己摆姿势,后来经人协调,指明了要几种动感的视觉效果,他才懒洋洋地出了声,顺便还带着手势。

手势做得简单,倒也好记,张佳乐记住了几个常见手势,其他的就靠猜。对方食指向左一指,他就把视线从镜头上移到右边,手平抬两下,就做个跳跃的姿势,手背翻转,张佳乐就转个身。在学校里学了几年察言观色,他还很会看表情,只要老师眉头一动,那肯定就是不满意,自动自觉再来一遍,都不用多一句废话的。

两人明明是初次合作,却像是磨合多年的老搭档,互换个眼神就各自心领神会,这种不谋而合的默契让双方都有种得心应手的畅快。

孙老师对他这种懂得配合的协调性十分满意,脸部肌肉顺着心情和缓下来,后来干脆连话都不说了,只盯着巴掌大的显示屏,左手打手势,右手按快门,两套衣服拍得嗖嗖快,倒把之前耽搁的时间都补了回来。

中途张佳乐换完衣服,站回灯光下摆好姿势。他准备好了,对方却压根没看相机,倒是一直直着身子盯着他看,张佳乐不明所以,以为出了什么问题,便收起姿势回望过去。

其实他看不清对方的表情,灯箱亮度高,那人又在暗处,只看得出个轮廓,影影绰绰间见他冲自己点头,他便笑笑,抬手比出个活力十足的“赞”。

 

中午大家都在公司楼下的餐馆吃自助,张佳乐挑了些爱吃的菜,端着盘子饶有兴趣地坐到这位摄影师对面,甜兮兮地叫了一声“孙老师”。他语气里讨好的成分有些多,对方抬眉头瞅他一眼,又低头往嘴里甩了一筷子的饭。

“孙哲平。”他口齿不清地说。

“哎!孙哥!”张佳乐顺着叫,丝毫没降低声调里的糖分。孙哲平又抬起眉头看他,眼神里有些怪异,好像在嫌弃这种叫法。

“怎么称呼你?”

“张佳乐。弓长张,上好佳的佳,生日快乐的乐。”他边说边用筷子在半空毫无章法地划拉。

孙哲平哼了一声,其实是想笑这人用的词组。

弓长张倒还显得正常些,可上好佳和生日快乐是怎么回事?哪有人用这些词说名字的?

孙哲平边嚼着饭边问他:“你多大?”

“今年二十三。”张佳乐竖起右手里的两根筷子,左手伸出三根手指,比了个二十三的手势。

“同岁。”

“同岁?!”孙哲平轻描淡写地说,张佳乐听得却是如雷贯耳,“那他们都叫你‘孙老师’……”

“就是个称谓,没多大意义。在这儿大家互相都叫‘老师’。我也可以叫你张老师。”

“别!别了!”张佳乐赶忙摆手,“我还是个学生呢,叫我老师我听着别扭,你还是叫我张佳乐吧。”

“行,你也别叫我孙老师了,直接叫名吧。”看那样,孙哲平似乎也不太习惯听别人叫他孙老师。

“成!这样听着也亲切点!”张佳乐不愧是从首都来的人,天性里就带着一股四海都是我家到哪儿都是朋友的豁达劲儿。

孙哲平则显得不太热情,他浑身都散发出一股特立独行、既嚣张又内敛的狂傲气质,总是一副俾睨众生的眼神。但张佳乐没管没顾,一上午的眼神手势让他觉得对方是个很好打交道的人,甚至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他从对方嘴角不明显的上扬弧度中认定对方也一定是这么想的,所以他三下两下就屏蔽掉对方的高冷气场,在他对面没完没了地东拉西扯。

张佳乐是个能活跃气氛的人,他从这附近的营业场所,到市里公交车的路线,再到他所在的学校,边聊边问,没一刻消停,还顺道套出了孙哲平生日比他小半年的隐藏剧情。

在知道这一点后,张佳乐顿时就来了精神,活像占了莫大的便宜一样,连语气都不一样了。

“哎,孙哲平。”他第一次直呼对方全名,丝毫没有生疏感,“你这也是学生兼职?”

孙哲平吃完最后一口饭,撂下筷子抹了把嘴上的油,“不。我不上学。”

这个年龄没上学的原因可以有很多,张佳乐也没追着问他为什么不上学,而是加快速度把盘里的饭都塞到嘴里,嘟嘟囔囔地问:“那你干这个几年了?”

孙哲平本来想走,但被人问了话,只好先回答。

“三年。”

“真巧!我当兼职模特也三年了!”张佳乐费劲地咽下嘴里过多的饭,顿时噎得一口气儿岔了道,“嗝”的一声打了个嗝。他捶捶胸脯,端起餐盘跟孙哲平一起送到回收台。

下午拍摄开始之前,孙哲平突然主动发问问了张佳乐一个问题。“你大学学什么的?”

“哎呦?!”张佳乐喜出望外,一副“石头终于被感化了肯幻化成人形主动跟我说话了”的惊喜表情,“我?我学表演的。”

孙哲平的眼神往他这儿瞅了一下,暂停两秒后又放回相机上,不知就着这条信息衍生出什么想法。张佳乐站在他身边看他摆弄镜头,只觉得胸腔里一股力量顶上来,他忍了忍。

“嗝!”还是没能忍住。

 

下午的拍摄张佳乐一直在打嗝,孙哲平删掉几张因为动了而照虚了的片子,左手握拳示意他看这里,张佳乐依旧保持之前的表情,摆出个炫酷pose,孙哲平心里默数了个一二三,张佳乐维持原样没动,就在孙哲平捏快门的那一刻,张佳乐突然“嗝”出一声,动了。

两人连抓时机都抓得分毫不差。

孙哲平咂嘴直起身,耐下性子看他。

张佳乐举手示意一下,跑到旁边拿起瓶矿泉水含了满嘴,然后扬起头。下午的拍摄频频中断,他也感到很不好意思,这种丢人的意外实在显得他太不专业,免不了萌生出一股开脱不了的自我唾弃。可他就算再唾弃自己也无济于事,设计师在旁边看得已经进入癫狂前期,给他支出各种专治打嗝的土办法,剩下这是最后一个,要是依旧无效,那也就只能丢脸丢到底了。

孙哲平叉腰看他折腾了一会儿,一口水含了半天没见着势头,就在他刚要咽下去的时候,“咕咚”和“嗝”相继响起,紧接着就是一阵排山倒海式的咳嗽。

他呛水了。

全屋的目光都集中在张佳乐身上,然后纷纷带着无药可救的绝望移开。孙哲平也是其中一人,不过他还是很快地把目光又转回去。

“别弄了,回去,继续。”他说。张佳乐则显得有些心虚,惴惴不安地努力压下一个嗝,脖子抻得老长。

孙哲平不是要破罐子破摔,而是配合起他的打嗝时间,尽量选在他刚打完一个嗝后猛按快门。负责美工的人已经抓紧时间导出上午的片子去做后期,其他人都耐着性子把今天计划内的十套服装拍完,剩下的等明天继续。下午六点喊过收工,工作人员大概整理一下现场就飞速撤退了。

孙哲平收拾起自己的家当,抬头见张佳乐刚从更衣室里出来。他换回了自己的撞色T恤和破洞牛仔裤,将一顶短檐爵士帽扣在自己后脑上,冲孙哲平走过来。

“一会儿干嘛去?”张佳乐这会儿倒不打嗝了。

“帮朋友拍几个展会宣传图去。”孙哲平顺楼梯往下走,转弯的时候看张佳乐正撅着嘴,就问:“怎么了?”

张佳乐意识到自己私下里喜欢用来表示不满的小习惯正摆在明面儿上,赶忙换回正常笑脸,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没什么,寻思你要是没什么事儿就一起吃个饭。”张佳乐还记得刚才自己给人添的麻烦,心里总有点亏欠,便想借机叫人一起吃个便饭,表表谢意,再促进一下友情发展什么的。可孙哲平表示没时间,他有点失望,于是就在人背后自顾自地撅起嘴,不想却被人回头看了个正着。

孙哲平不明显地笑笑,继续下楼,“改天吧。”

“好。”张佳乐也不多做打扰,两人在门口告别,一个去了公交站,一个徒步沿路走。

等了五多分钟,公交车缓缓开来,他上车驶出去一段路后,意外看到依旧在步行道上的孙哲平。

他还背着那个黑色背包,一米八多的身高穿插在人来人往的路上挺显眼。他走得昂首阔步,犹如逆流而上的鱼,又如举旗出征的战士,让人平白感受到一股势不可挡的力量。张佳乐坐在车窗边一直看着这个人,发现对方的视线也看过来,就在车里挥了挥手。

渐行渐远的身影抬起只胳膊算是招呼,明明只是个简单的动作,张佳乐却像收到呼应一样,笑容从心底浮上来,不知名的心思也跟着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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