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一般的剧情……副cp韩张，瞎扯的军制勿纠结

张佳乐被他推着后背出了平房，又被拽着绕到后面的树林里。短短几步道，他觉得自己就要喘不上气了，他努力得让脚步稳一点，但是脚下一阵阵无力感就让他走得如同踩在棉花上。他想开口问话，声音却卡在嗓子里，连一个名字都叫不出。

曾经让他痛苦到想要放弃生命的那个人正用手握着他，那么一点点温度就扰乱了他所有思路，不知该从何说起。

“啊……”张佳乐发出个生涩的音节，前面的人便停了下来。

孙哲平站在他面前，看着他却不说话，让张佳乐打不开局面，焦躁感翻着倍的往上飙。他突然想到什么，甩开孙哲平的手，急匆匆地从衣领里薅出一条链子。那上面有他的军牌，还有两个缠满红线的圆环。

“这个……”他知道自己的声音比刚才抖得更厉害，但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这个！”他挑出其中一个，似乎完全不担心自己弄错，“这个……”好像还怕孙哲平不知道那是什么一样，张佳乐扯拽开缠线，露出里面刻着自己名字的、属于孙哲平的那枚戒指。

“这个，你还要不要？”他的声音终于平稳了，只是呼吸还供不上来，这让他脑子里依旧很乱。

孙哲平盯着那枚戒指，终于开了口。

“你在哪儿找到的？”

“我就问你还要不要！！！”张佳乐发了疯般暴吼，他再也无法伪装镇静了。

“乐，我……”

孙哲平的犹豫让张佳乐心底生出更多的不安，伴着扩大的恐慌，他再次遏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把手给我！”仿佛为了断掉孙哲平拒收的可能性，张佳乐忽地抓起他的左手，拽下手套便要往他的手指上套。

“张佳乐！”孙哲平也推搡起来。本是想抽出手，但他的手臂被张佳乐紧紧夹在胳膊和身体之间，这个类似擒拿的姿势让他无法动弹，“张佳乐你别闹！”

张佳乐奋力掰着那五根蜷拢的手指，可手指却是攥在一起丝毫不动，他来了火气，发狠使力非要掰开，哪怕是只有一根无名指。

“张佳乐你先松开！！”孙哲平也加了些力气推他，可他越推，人越用力抱住他的手臂，两个人像是争夺一样，谁都松不下力道。

张佳乐卯足了劲儿，眼看着孙哲平的手指微微有了动摇，他猛喝一声，只听身后一声惨叫，他就像扑空了似的，一连向前踉跄了几步。他看看手里的那只手，五指依然蜷拢，而他却已经离身后的人有了好几米的距离。

他就如那天一样，捧着一截残臂，瞪着双眼寻找那一个人。

孙哲平捂着断肢几乎要跪到地上，挽起的袖口迅速被血浸透，张佳乐的视线凝在断口上，他不敢看手里的东西，只盯着血肉模糊的创口。穿透皮肉的断线张牙舞爪地刺在他的视线里，心脏的鼓动如雷般敲击耳膜，声音大得让他头痛欲裂，本是艳阳高照的天也突然黑下来，浓郁的血腥味好似汹涌而来的洪水，将他整个人没在里面呼吸不得。

“去……叫医生……”孙哲平从牙缝里艰难地迸出几个字，张佳乐立刻像触了电似的拔腿向自己的营地狂奔。

双腿仿佛不再是自己的，脑子也做不出任何思考，孙哲平的声音在他仅剩的意识中反复回响。

去叫医生……

叫医生……

叫医生！！

“张新杰！！！”张佳乐嘶声大喊，拼尽所有力气朝那扇门冲去。没有丝毫减速，他就那么整个人撞进屋去，在看到张新杰后，全然不顾周围，抓起人就往外拽着跑。

“等下！发生什么事了？”张新杰不失冷静，及时把住门框没被拖出去。

“止血！！救人！！快点！！！”张佳乐颤着声音喊，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明那边的情况，张新杰却眼尖的看到他手中还在滴血的半截手臂，不由分说，他转头迅速拿上急救箱跟张佳乐一起飞跑。

两人刚见着人影，就听一个女声尖锐地吵他们喊：“张队！血止不住！！”

“先用止血带！然后纱布塞住伤口！！”张新杰也喊话。他认出那是他负责的训练生，是个看起来文静骨子里却很要强的女生。

“创口太大……”钟叶离有点哽咽。张新杰冲到几人中间，用最快的速度抽出一支药瓶和针管。

“不要慌，作为医者要时刻保持冷静。”张新杰边将针剂推入孙哲平血管，边沉声告诫他的训练生。“联系军区医院立即准备手术！你们！”他对身后那几个手足无措的人说，“把车开过来！”

张新杰也很惊讶他还能见到孙哲平，但此时相比这个，他更重视孙哲平的伤势，他发现孙哲平出血量很大，嘴唇已经没了血色，另一只手也有些抖，“前辈！尽量保持清醒！！”

听到脚步声，张新杰抬头，却发现是韩文清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韩文清也被孙哲平的存在惊到了，张新杰没空答他，他看向一边已经傻了的张佳乐，只见那人脸色惨白呼吸急促，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只断臂，那副模样远比他当年在战荒中见到的时候还要让人担心。

文客北将车开到人堆旁边，张新杰让人把孙哲平架上车，对韩文清叮嘱一句：“我们去医院，你看好他。”

“他”指的当然是张佳乐，韩文清不由分说，抡胳膊就把要跟上车的张佳乐给截了下来。

“你给我老实呆着！！”

也不知道是刚才挣命一样的求助花光了他的力气，还是一连串的震惊让人回不过神来，总之，张佳乐在韩文清的钳制下只是挣扎几下便脱力瘫倒。韩文清也是费了些力气才支撑起人来。

“好好站着！！”他训斥，训完又觉得不合适，只好换了个语气开导人，“有新杰在呢。”

“他会不会死……”

“不是说了新杰在呢吗？！”韩文清不想和他说些矫情的话，也想不出更矫情的来安慰他。“下午还有训练，你想想你该干的。”

“张新杰说过他不能起死回生……”

“人不是还没死呢吗？！”韩文清失去耐性，他拎着张佳乐的后脖领子就要把人往回带，却听后面一人喊话。

“你们弄伤我们的指导，就这么走了？！”

韩文清回头，看楼冠宁正拦下一个要冲过来的人，旁边另一个人也十分气愤，但却没有追着指责。韩文清咬了咬牙，想必是模样有点骇人，几人的情绪瞬间就冷下去不少，倒显得楼冠宁不卑不亢。

“我先送他回去，一会儿过来。”韩文清生硬地说，他现在没空去搭理这几个要“讨说法”的晚辈，况且他还没弄明白事情原委，总不会平白无故跟人低头。

他这次转身离去，后面再无追讨的声音，韩文清押着张佳乐回去自己住所，宋奇英和秦牧云都被他握着的那截残肢吓了一跳。

“这是……机械义肢？”秦牧云不敢上前，只能伸头探视。

“嗯。”张佳乐也看了看手中的义肢，发现小臂内侧还有个小的液晶屏，只是那上面已经显示混乱了，估计是被他捏压得出了故障。

“是带智能系统的？”秦牧云略感兴趣，但又碍于那上面还挂着血，不好上前借看。

“不知道……不懂。”张佳乐的脑子依旧混乱，他松开手指，义肢掉在地上，几个挂着肉皮的固定螺钉摔出来，发出几声脆响。

林敬言进屋来正看到这场面，也是吓得不轻，他用“这什么状况”的恐慌眼神迅速打量了一遍屋里人的表情，发现只有张新杰不在场，脑子里冒出一个惊悚的想法，林敬言压着干涩的声音问：“老张……把小张……撕了……？！”

韩文清瞪他，“瞎说什么！”

“不是，那怎么回事啊？？张副呢？这谁的手啊！我就晚回来这么一会儿，你们这发生啥了啊！！”林敬言也是懵了，他急切地想要知道目前的状况，但看了一圈人，他还是斗胆去问了黑着脸的韩文清，“到底怎么回事？？”

韩文清也不知该从何说起，几次张口都组织不好语言，干脆一甩手，“你去问张佳乐。”

林敬言看了眼张佳乐的状态，本是觉得不适合问话，但又耐不住实在好奇，只好凑上前去轻声轻语地问：“老张啊，你这……干什么了啊，这……”林敬言指义肢的时候看了一眼，这才发现那不是真人手臂，顿时松下口气，“这谁的啊？”

“孙哲平的。”

“谁？”林敬言几乎是下意识地重复问一遍。

“……孙哲平，他没死。”张佳乐重新捡起义肢，仔细看了看断口。那地方是金属螺口，还有几根被扯断的线，上面的血已经有些凝固，一些不知道是真人皮还是仿真皮的东西挂在附近，看着触目惊心，他这才感觉到一阵阵从心尖上冒出的钝痛，牵扯得胃里直翻腾。

林敬言也没动静了，直愣愣地盯着张佳乐，好像不太相信他居然真的疯了一样。

“……那……他人呢？”

“新杰带他去医院了。”接下来的话就好说了，韩文清抹了把脸，算是从这场意外中恢复过来，“张佳乐你正常点，下午还有训练。”

张佳乐没做声，林敬言也没心思打圆场，只是努力消化这些他错过的事件。半晌，他找了张椅子坐下，自己抹了把汗叨咕了句旁人都没听清的话。

“你怎么回来这么晚？唐昊找你茬了？”韩文清对那个态度嚣张的小鬼没太多好感，只是看林敬言满头是汗，心里有点猜测。

林敬言摆摆手，现在他觉得自己有点乱，相比张佳乐，方才唐昊对他的故意刁难简直啥都不算。

韩文清抬脚往外走，路过秦牧云身边的时候下了句令：“你看着点他，下午训练别迟到。”

秦牧云心里打鼓，张佳乐哪是他能看得住的人啊，但是碍于队长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韩文清要去的不是别的地方，正是刚才的事发地点——义斩的宿舍。对于他的到来，义斩全员都表现出了敢怒不敢言的情绪。楼冠宁尚且保持风度，给韩文清让了座，韩文清不与他客套，开门见山直接问话：“肩膀怎么样了？”

“还好还好，张医生帮我复位后感觉不那么疼了。”楼冠宁也是没想到韩文清第一句问的是他的伤情，顿时觉得对方有点亲切，“那个……”他本是想问问张佳乐那人是怎么回事，韩文清却在他之前先开了口。

“你们和孙哲平认识？”

楼冠宁愣了一下，才答：“算吧，入编前认识的，也就半年多的时间。”

“说说你知道的关于他的事儿。”韩文清面色凝重，楼冠宁不禁犹豫，见对方迟疑，韩文清才解释一下，“四年前一起出战的时候他失踪了，组织上默认为死亡。”

听完这句，楼冠宁就明白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喃喃道：“难怪他说他入不了编……”

“估计他现在连身份证都没有吧。”韩文清越发好奇他这几年是怎么混的了，“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算是……朋友介绍？”

楼冠宁这个回答太笼统而且语调里包含了一些哭笑不得的成分，韩文清不甚满意，追问他：“什么朋友？他怎么认识的？”

“这个……”

韩文清向前探身，他这个姿势总会给人很大的压迫感，楼冠宁不由得自觉招了：“其实说来话长，大概就是我那发小的侄子遭人绑架，说不给钱就撕票，本来这边正准备拿钱赎人呢，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又接一电话说不用钱了，直接去人把孩子带走就行，但不能报警。”他看了一眼韩文清，发现对方正瞪着一双虎目全神贯注地盯着他，不禁有点紧张，“本来害怕是个圈套，我们这边也做了些后路准备，结果去了以后，发现那儿只有他一个人，而且真如他说的，直接把孩子还给我们了。”楼冠宁说到这儿的时候眼神里突然多了些崇拜，“他当时没有左手，还独自一个人对付了四个绑匪，不过也是受了伤，才同意让我们带他去私人医院那里治疗。”

“他当时什么状态。”韩文清追问。

“当时啊……”楼冠宁边回忆边皱起眉头，“当时情况挺不乐观，除了没有左小臂以外，身上还有几处错位，好像是在受伤后没能及时治疗造成的，然后加上新伤，真是治了大半年才算恢复。”

“他跟没跟你们说起他的来历？”

“这倒没有。”楼冠宁笑笑，“他不主动说，我们也不多问。”

“就不怕他是通缉犯？”

“这个……”楼冠宁换了个表情，“我们也怀疑过，不过他说他不是，所以我们相信他。”

韩文清想想倒也可以理解。孙哲平对他们来说算得上是“恩人”，对于这个不为回报就能以命相搏的恩人，楼冠宁给予了最大的信任和其他方面的救助。几句对话过后，他已经把楼冠宁的品性摸了个大概。这人的言谈举止能看出名门子弟的风度，对人对事也都是诚恳谦逊，虽说略有单纯，但放到现在来看，这倒是个难能可贵的优点。

“对了，他的义肢是什么时候装的？”韩文清猜想这可能也是楼冠宁的“回报”。

“半个月前。”楼冠宁忍不住咧了咧嘴，好像亲身感受到了义肢被生生撕扯下来的疼痛，“可能创口刚刚才愈合吧……”

“那个技术，国内没有先例吧？”

“是。目前能接受这种手术的人很少，不光是费用，自身恢复也比较难，前辈的手术能成功，我们都……”他没再说下去，因为当时虽然成功了，却毁在张佳乐的一时冲动上，结果上来看，全都功亏一篑。

韩文清略感歉意地皱了下眉头，起身道：“我到时间了。”

“哦哦，那韩队长慢走。”

“你不用送了。”韩文清酌量了一下，开口说，“先把自己的伤养好，以后要是想补训可以找我。”

韩文清这么说让楼冠宁很高兴，好像没被嫌弃是他的荣幸一样。韩文清没让他远送，自己回了训练场，他看到另一条道上张佳乐如同行尸走肉般被秦牧云拽着走，心里不禁升起股烦躁。